Info
本文来自知乎用户呆罗在提问如何评价 2024 年 10 月米哈游《原神》 5.1 剧情《命定将焚的虹光》?中发表的回答,转载已获授权。
- 最后更新日期:2024-10-25
- 尚未将图片封装成光锥切片;
- 尚未格式化文字。
这次 5.1 主线的重磅程度着实超乎想象,本文将分为「剧情感想」与「原学探讨」两大部分对版本主线展开分析讨论。文章内容较多(全文约 2.3 万字),各位读者可参考目录快速定位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剧情感想
本来按照经验以为只是偏过渡性质的章节,但没想到这次的故事会直接大步推动情节进展,一口气流畅地填了许多坑,最终让我们见证英雄齐聚、耀阳升起,那一拳破开黑暗带来的压抑到极点后的爆发,实在令人印象极深。整个 5.1 篇章可谓精彩至极,完全就是影视级的体验。
而若论此次主线中最令人投入的部分,我想当属对深渊会战过程的展现,这恐怕也是迄今为止游戏主线中描写最残酷的一段。无论旅行者如何努力,时刻都有战士们在牺牲倒下,始终有难以两面兼顾的无力状况,从热气球上俯瞰到的是阴霾天空下宛如末日般的场景与尸横遍野的惨烈阵地,最终展现的数千人的阵亡数字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倍感沉重,直白地展现了「战争」二字的重量。
但直到黑暗即将吞没整片大地的绝望境地,纳塔也没有一丝屈服,纳塔的勇士们众志成城、同仇敌忾,围绕不灭的圣火,以生命为柴薪,坚守文明的阵线;作为外援的愚人众部队展现了非凡的军事素养与国际主义精神,哪怕自己的背后并非故乡,依然拼尽全力英勇奋战,做出了高尚的牺牲。如此种种,方显英雄儿女的气魄与抗争意志的伟大。
此次活用大世界地图演绎战争剧情的模式同样值得称道,也让我们蓦然发现,原来纳塔各部族的分工乃至地图上聚落与哨站的分布,全都具有为应对那场终将到来的战争时刻做好准备的战略意义,而纳塔人民在精神上也时刻准备着去打那场伟大的仗。如此一役后,才真正让我们感受到了纳塔肩负「战争之国」称号的真意与含金量。
人物形象方面,玛薇卡、队长、欧若伦等几位主要角色在故事中的塑造都很鲜明饱满,队长与玛薇卡在如何拯救纳塔上的路线之争,更是在一定程度上有了「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或者说「给岁月以文明,给时光以生命」式的价值观思辨。
主要角色之外人物的塑造同样令人印象深刻,我们见证了以身体为盾在魔兽爪下保护了纳塔母女的愚人众士兵,目睹了为了不让勇士们的血白流而拿起武器的老人与学者,目送了一批批穿梭险境传递宝贵情报、为此付出了最惨重牺牲的悬木人讯使们…… 即便只有寥寥数笔,已足以勾勒战士们的光辉形象。
当故事告一段落,最后的镜头中充满深意地出现了被鲜花与蜡烛环绕的悼灵簿,而主线后大世界中消失的英雄们个人认为称得上是非常出色的细节处理。悼灵簿上书写的烈士之名有些为我们所熟悉,而有些可能仅是在旅途中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如果你喜欢边跑图边四处聊天,就会发现大战后不少有名字的 NPC 从大世界中永远地消失了,他们都牺牲在了对抗深渊的战争中。
他们并非是数以千计的战争遇难者中的一个又一个冰凉的数字,每一位都曾是有着各自生活与性格爱好的活生生的人,每一位又都在家园有难时毅然挺身而出,展现出英勇无畏的气概,这些倒在黎明前的平凡却伟大的人们将被这片土地所铭记,他们的举动也诠释了何谓真正的英雄主义。
如今回头再去听本就很有感染力的纳塔主题曲、重看那本就振奋动人的还魂诗歌词,更是感慨不已、思绪万千,由于我们历史上的经历,充满家国英雄情怀与薪火相传理念的纳塔故事对于国人而言很容易引发强烈共鸣,而故事中传达地对于英雄人物的歌颂与捍卫家园的决心,则是放之四海皆能打动人心的普世情怀,非常高兴地看到制作组在上能在这一主题上做出如此精彩的发挥。
5.1 甚至都还不是纳塔篇主线的终章,已经不敢想象到 5.3 时故事将会呈现何等心潮澎湃的史诗落幕了,纳塔在最后的反攻中将取得怎样的胜利?玛薇卡与队长这两位牵动人心的中心人物又将迎来怎样的结局?现在,唯有强烈的期待。
原学探讨
此次 5.1 主线信息量之大同样堪称至今主线故事之最,许多在 5.0 版本中考察到的细节与伏笔(夜神之国的由来、「队长」的真实身份等)在本版本中迅速进行了回收,与核心世界观密切相关的重要概念(原初四影、虚假之天等)被摆上台面,各种出现在早前主线乃至世界任务中的关键人物(戴因、血亲)与信息(命运的织机、仙灵一族)也进行了串联,印证了进入纳塔后正式踏入后期的游戏故事要迎来全面加速的预测。
夜神之国的由来与天使一族
作为纳塔地区核心设定之一,夜神之国的由来其实在 5.0 版本世界任务《在应许与遗忘之间》中就已给出了较为具体的解释。
在久远的过去,龙王尼伯龙根携深渊之力回归,向天理发起了复仇的大战,一直沉眠在火山中的火龙王修库特尔也随之苏醒,拜领那自世界之外取得的不详力量后,加入了夺回昔日一切的战斗。
这场令天地翻覆的大浩劫席卷了整个提瓦特,而纳塔的受灾情况在此之中也称得上是最严重的(纳塔地区很可能就是尼伯龙根的直接回归点)。漆黑的龙焰燎烧纳塔大地,令白树(地脉)都近乎枯竭,引导地上文明的天之使者们也几乎被醒来的巨龙吞噬殆尽。危急时刻,仅存的使者选择与白树根脉断绝的残叶融合,构建了替代旧地脉功能的新体系,此即后世夜神之国的肇始。
「巨大的双翅自外界而来,那原本光辉伟大的身形如此可悲,竟已完全沉入恐怖的阴影。」
「漆黑的火焰燎烧大地,以至于白树也近乎枯竭……」
「最后的使者,其漫光的轮廓亦支离破碎,只能寄身于根脉断绝的残叶。」
「那之后,魔影憧憧,邪暗深藏,污秽涌现。」
「唯有夜中的残叶散发微芒,唯有夜中的残叶随忆海的涟漪摇曳。」
—— 摘自《在应许与遗忘之间》任务文本
再后来,纳塔的人类文明逐渐得以重建(期间的关键事件是身为龙族一员的盗火贤者将燃素的秘密传授给了人类),永夜国度中的天使也恢复了些许力量,开始与已形成一定规模聚落的人类进行精神接触。彼时自退化与蒙昧中重新走出的人类已开始思考死后魂灵与生命意义的深邃之事,追求起了精神上的寄托与信仰,这些盗火贤者无法解答,也不能靠燃素之力解决的问题,由被纳塔人类冠以「夜神」尊称的神祇给出了答案。
于是,夜神之国信仰在纳塔得以建立,而那位最早学会使用燃素的人类、太古的英雄查阿克,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将他的呼唤与祈祷传达给了夜神,成为了夜神之国中第一位诞生的大灵。
※ 有关纳塔远古史的更详细叙述请参见下面这篇文章:
※ 夜神之国的建立与稳定可能也仰赖了天钉的力量,圣火竞技场所处的万火之瓯盆地便是古代受天钉打击形成的非自然地貌,这块的具体信息可阅读下面这篇文章了解:
在本次主线故事中,这段暗线背景剧情被正式摆上台面,旅行者一行更是与醒来的夜神进行了会面,了解到了一些有关纳塔历史的真相:
玛薇卡:「在远古时期的龙与降临者的战斗中,世界边缘被破坏,深渊由此侵入,纳塔的地脉破损最为严重。」
玛薇卡:「为了帮助居住在这里的纳塔人,夜神整合了旧地脉的残片,重构其脉络,夜神之国由此诞生。」
玛薇卡:「后来初代火神希巴拉克强化了它,并建立了用于对抗深渊的规则,即沿用至今的『还魂诗』与『归火圣夜巡礼』。」
夜神:「我曾是纳塔地脉,夜神之国的构建者。纳塔的人崇拜我,为我冠上夜神之名。在过去我们消亡之前,还有另一个名字,名为『天使』。」
夜神:「纳塔遗留的天使很少,所以仙灵也所剩无几,大家都围绕着我,为人类献上力量,重构了地脉。」
夜神:「她(死之执政)曾帮助纳塔建立规则,我也是在她的指引下,构建了夜神之国。」
正因有上述这些背景,才导致如今纳塔地表无法见到在其他国家普遍分布的仙灵,这也是 5.0 剧情中旅行者一行人逃离夜神之国时会有仙灵突然出现提供帮助的原因。
而这里夜神提到的**「仙灵就是退化后的天使」**,想必对多数朋友而言已不算是什么令人惊讶的情报。「天之使者」(或称「天之御史」)这一概念,早在 1.2 版本龙脊雪山上的古国壁画中就已出现;而到《森林书》的故事中,我们通过兰罗摩第一次知晓了这一曾指引过人类的伟大种族的悲哀遭遇,远古的天使们因背负诅咒不断退化,最终只留下一具空壳,成为游荡在大陆上的仙灵,即使知性与智慧已全然丧失,但仙灵们依然本能地想要帮助指引人类。
由于遭受天理的严酷惩罚,天使一族已接近灭族,世间仅余屈指可数的幸存者。除夜神外,目前故事中已知的天使还有深刻影响了须弥历史进程的**「花神」娜布 · 玛莉卡塔**,以及曾协助雷穆斯建立枫丹古文明雷穆利亚的**「金蜂」西比尔**,那位曾在倾落伽蓝事件与枫丹预言危机事件中两度给予旅行者提示的魔女会成员 —— 魔女「N」尼可 · 莱恩,同样是天使孑遗,她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位依然健在且维持了形体的天使(愚人众执行官少女虽然高度怀疑是天使一族,但当前还缺乏决定性证据,故暂时不列入其中)。
这些天使们的性格、行为与经历亦各不相同:温柔的夜神不必多言,可以说她为纳塔献出了一切,对纳塔人的精神信仰与社会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
花神曾与须弥古代的神王赤王相伴同行,自愿为赤王反叛天理的理想献身,开启了引导禁忌知识的通路;她也在赴死前将灵光分离交予挚友大慈树王,成为了千年后坎瑞亚大灾变爆发时镇压深渊的重要力量(花神的事迹较为复杂,具体可见《鲜花与狂想:花神赤王秘闻谈》与《灵光耀黑渊:苍漠囿土完全考察》这两篇旧文)。
西比尔与失乡神祇雷穆斯邂逅并确认对方的决意后,为其唤来了高海之上新帝国建立的基础,金色的巨舰「法图纳」号;后来当雷穆斯计划实现那本意要让众生超越命运的大乐章「福波斯」时,毫无私心的西比尔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为支持乐章运行提供了近乎无限的算力(有关雷穆斯与西比尔的故事可参见这篇《雷穆利亚编年史》)。
至于魔女「N」尼可,目前对她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我们知道她有着「绝不迷失的指路者」的称号,是一位非常在乎方向的神奇女性。尼可喜欢凭空在一个人脑海里说话,只有当世界偶尔发生变动时,她才会如先知般暗示人们真相。
而在与幻想真境剧诗的礼宾员小狼的交谈中,还存在着一段充满隐喻意味的对话,其中不仅交待了尼可身世的秘密,也是对致使天使一族走向灭亡的酷烈判罚的寓言式表达。
小狼告诉旅行者:曾经有犯了错的野猪部落遭受到主人的严厉惩罚,主人拿出了生锈的天平,要求野猪们在这不等价的交换中舍弃自己的东西作为代价来换取离开的资格,选择放弃掉不同东西离去的野猪最后成为了不同的动物。
这则童话暗示的是葬火大战后,天理对于悖逆其意志、同情且协助产生了突破桎梏渴望的人类的天使一族所施加的惩戒,「犯了错的野猪部落」喻指的便是受罚的神使们。
寓言中提到,那些在交换中「献上肉」的「野猪」变成了「兔子」,从此便「一步三回头」,本能地引导人去寻找宝藏。这里「兔子」的指向性非常明显,就是在说大家熟悉的仙灵;所谓「献上肉」,指的便是承受了高天无情诅咒的天使们逐渐失去形体的过程。
小狼也告诉我们,有唯一一只特别的野猪,她选择在天平两端均匀地放上自己的东西,直到生锈的天平从中间断开。**虽然成了不能说话的人(「声音」在这个过程中作为代价被支付了),但她也成功地同时保留了足以维系自身存在的「力量」以及原本的知性与「智慧」。**小狼称这一位是「魔女小姐(艾莉丝)的朋友」,且「喜欢在人脑袋中说话」,很显然指的就是魔女尼可。
虽然在某些方面存在个体差异,但我们同样能看到天使们的共性:她们都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先知般的预言能力,对于「世界的命运」有着深刻理解;她们也都深深地爱着人类,对于人类的潜力与未来充满认可与信心,心甘情愿为了人类奉献自己的一切。
「人类是让天上的神明都刮目相看的存在,你们每一个人在我的眼中,都如太阳一般耀眼。」
「对我而言,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最后能目睹人类拼上一切而闪光的样子,是我的荣幸。」
「每到这种时候,我都很羡慕,也让我再次对我肩负的使命产生认同感。我的创造者并没有看走眼。」
—— 夜神
「请牢记,若受造的世界仍然存在希望,希望一定在碌碌凡人身上。」
「在诸魔神的墓石之上,人将为众神之神。在谎言破灭的废墟上,人将为众王之王。」
「这些小小的生灵(人类),到何时才能意识到…… 所谓『神』,于你们而言,自一开始便是多余的呢?」
—— 花神
未来的故事中我们一定还会了解更多天使的事迹,甚至遇见更多活着的天使,这一种族在提瓦特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们的举动往往会深刻影响历史发展的进程,而我们也将从她们留下的言语中,窥见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隐秘真相。
死之执政若娜瓦与原初四影
本版本中交待的若娜瓦信息基本完美回收了 5.0 考据中提出的所有猜测。5.0 剧情中玛薇卡在讲述希巴拉克奠定纳塔规则的过程时就提到了他「利用神座向天空借来力量」一事,而那段台词中的「天空」上标有一个之前从未在游戏中出现过的名词 ——「若娜瓦」(Ronova)。
当时经考据了解到若娜瓦的原型指向的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行第 27 位的恶魔**「罗诺威」(Ronové),为该名称的女性化变体,传说中这位恶魔是灵魂的收割者,常来人间收割濒临死亡的人类以及动物的灵魂。结合原型这一近似于死神的描述,以及纳塔那条「胜者重燃,死而复生」的「还魂诗」规则,很容易就能推测若娜瓦应当就是原初四影中的那位「死之执政」**,如今这点也实际得到了验证。
所谓「原初四影」,指的是原初之人法涅斯在降临提瓦特后最先造出的四位辅神,出土于渊下宫的重要文献《日月前事》中如此记载道:「原初的那一位造出了自己发着光的影子,而影子的数量是四」。四影是天理意志的代行者,分别持有一项昭示世界基本之理的至高权能,秘境中悬挂于古树上的五顶王冠就象征了原初与四影,也对应了圣遗物的五个组成部分 ——**「理」之冠、「生」之花、「死」之羽、「时」之沙、「空」**之杯。
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了解到有关四影的信息,实际上早在提瓦特的故事开端时,蒙德地区的隐藏支线《时之风》就已经埋下了有关**「时之执政」伊斯塔露(Istaroth)**的伏笔;
到稻妻篇时,我们又知晓了稻妻的历史进程曾受到这位时之执政的深刻影响,前代雷神雷电真就是从伊斯塔露那里借来了超越时间的力量,让未来种下的神樱护佑了过去的稻妻(具体可见《「须臾百梦,神樱盛放」:雷神传说任务第二幕回顾与解析》);
于葬火大战中沉入海渊的白夜国(渊下宫)亦在被世界遗忘、走投无路之时承蒙伊斯塔露的关照,留下了有关这位时间女神的记载,白夜国人不敢直呼其名,而称她为「卡伊洛斯」(Kairos)、「常世大神」(Tokoyo Ookami)、「不变世界的统领」(这也对应了夜神告诉我们的「四影不喜欢被任何生命提及名讳」的描述)。
这里拓展 / 回顾一些有关伊斯塔露的考据:Istaroth 一名取自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行第 29 位的魔神**「亚斯塔录」(Astaroth)**,其原型本为古代腓尼基人崇拜的司月及金星女神「阿斯塔蒂」(Astarte),也相当于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金星女神「伊什塔尔」(Ishtar;古巴伦比人的叫法)或「伊南娜」(Inanna;苏美尔人的叫法),后在犹太教和基督教中由异教神演变为恶魔。Istaroth 可理解为 Ishtar + Astaroth 合并构成。
白夜国民对她的称呼 Kairos(古希腊语:καιρός) 则是古希腊人用来描述「时间」概念的两个词之一,另一个词则是 Chronos(古希腊语:χρόνος),其是希腊神话中象征时间的原始神「柯罗诺斯」的名称。
渊下宫另有三项探索成就分别名为「卡伊诺斯的时时刻刻」、「福斯福洛斯的指引」与「赫斯珀洛斯的好东西」。其中「福斯福洛斯」(Phosphorus;古希腊语:Φωσφόρος)与「赫斯珀洛斯」(Hesperus;古希腊语:Ἕσπερος)分别对应希腊神话中掌管黎明时出现的金星(启明星)与黄昏时出现的金星(长庚星)的神祗,而「卡伊洛斯」可作伊斯塔露的别称。
三者均指向同一存在,也就是金星,不同的是其出现的时间和姿态(将早晚出现的金星视为不同天体是出现于很多古代文明中的普遍现象),这正好吻合了伊斯塔露掌握日月之度量、万千之变化的「时间之执政」的身份。
**「生之执政」**出现在我们旅行的上一站枫丹的远古历史中,其真名暂时未知。这位「肩负创造生灵使命的统领」在星球生命之源 —— 原始胎海原本的心脏(初代水龙王)被摘除后,领受原初之命创造了另一颗心脏「厄歌莉娅」,此番举动奠定了水之国的开端。这段历史记载于枫丹风之翼「慈水怒涛之翼」的背景故事中。
至于四影中看似还未被提及的最后一位**「空之执政」**,或许反倒才是我们最早、最直接接触到的四影:当初拦截想要离开提瓦特的双子的无名神灵、那位「天理的维系者」,大概率就是「空之执政」,她司掌的乃是「空间」的权能。从本次主线中天幕被短暂撕裂时展现的特效效果来看,虚假之天的维系很可能就与空之执政的权能相关。
话题回到「死之执政」上来,这次的剧情除了让我们确定了夜神之国的构建与纳塔规则的奠定都仰赖了死之执政的力量外,还揭晓了玛薇卡用来击退深渊的强大力量的来源与对应的代价:
那是当年初代火神希巴拉克从死之执政那里争取到的杀手锏,一直保存在神座中,只有满足特定条件时才能解放。而一旦使用过这份力量,使用者就必须要遵守「规则」支付「死亡」,若是承受这份力量的人因惧怕死亡临阵退缩,则需要无数普通人的死来代为支付代价。这种死是「因果律」级的死亡,或许可以改变「时机」和「形式」,但死亡这个「结果」是不可动摇的。
如今纳塔面临的可怕威胁已经解除,不久后玛薇卡会发起最后的反攻,攻入深渊蛰伏的巢穴将其彻底消灭,在那之后,她也将注定死去。清楚真相的友人们显然无法接受英雄迎来这种结局,然而即便是纳塔上下一心的奋战,都无法撼动死之执政的「规则」分毫,为此众人只能将逆天改命的希望寄托在身为降临者的旅行者身上,旅行者不必多言自然愿为此挺身而出。
玛薇卡最终将会以何种方式跨越命定的死亡必然是纳塔主线终章的一个关键主题,目前个人大概能猜测出三种可能:其一是有人将代替玛薇卡支付同等份量的代价,而这个人只能是队长,特别是剧情尾声出现了他与死之执政存在联系的伏笔的情况下,就更让人对队长的结局感到忧心了;
其二是玛薇卡最后还是支付了代价,迎来悲壮的死亡,但在全纳塔人的意志与呼唤下,响彻大地的「还魂诗」发挥了作用,作为打赢这最后一场「巡夜者战争」的英雄战士,玛薇卡死而复生,从圣火中凯旋复归;
其三就要看旅行者的能耐了,在完全不违逆规则的情况下照样可以达成最好的结局,毕竟已知死之执政的规则并不在意死亡的「时机」和「形式」,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那么若有可能不断去推迟代价的支付,推迟到让玛薇卡过完完整的一生,最后寿终正寝(火神本就会和普通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这样不也同样是顺利完成了交易吗?
当然以上这些也都仅是猜测,现在,就静待纳塔主线终章会为我们呈现一个怎样的答案了。
除此之外,剧情中出现的对于死之执政的一些描写也很值得玩味:
夜神:「这是她的爱,也是她的补偿,对于影子来说,这样的行为相当出格,让至高的…… 嗯,天理不太满意。」
夜神:「自那以后,死之执政就有些自暴自弃,若是再被谈论,她也不再追究了。即便如此,知晓其存在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若娜瓦:「…… 好吧,我答应要帮你。但我只是影子,并不如你所想那般随心所欲。」
若娜瓦:「要是被追问,我就说,是狡猾的希巴拉克偷走了我的力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难看到,尽管四影具有崇高的位格与强大的权能,但她们在行为上似乎受到天理严厉地制约,身为天理意志的代行者,唯有像影子般紧随主体而动才被认为是正确的。
死之执政帮助纳塔建立规则之举,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应该是有利于提瓦特抵御深渊入侵的益事,不清楚天理表现出不悦是单纯由于下属越过自己的命令行使权能造成的,还是对大地上的文明接受影子的力量、天空岛的规则下建立相对独立的小规则这点感到忧虑。
这一看法并非没有例子提供佐证,毕竟受时之执政救助、独立世外的白夜国文明就留下了《日月前事》这种被禁止的记录,仅是了解其中的内容就足以被天理判处死刑。而从结果上看,纳塔人也确实因运用从死之执政处得来的力量撕裂了天幕,见证到了被隐藏起来的真实的一角。
命运的织机
在与夜神的交谈中,旅行者就血亲推动的「命运的织机」计划发起了询问,但即便是曾经身为天空岛使者的夜神,对这项技术也直言前所未闻,只能说不愧是坎瑞亚。
夜神告诉我们,所谓「重构地脉」并不能真正意义上让地脉恢复到初始状态,她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将地脉中尚且健全的部分加以再次利用,组装成全新的结构,藉此修复出一套功能完整但相较过去规模更小的新地脉,无中生有填补地脉已经缺损的部分对夜神而言也是不可能的。
而队长与欧若伦找到的秘源机器的本来用途是古代龙族为强化地脉制造的试验性装置,原理只是简单粗暴地将力量直接灌注进地脉中枢,实际修复效率和效用都很差。不过这也在阴差阳错中为寄身地脉残片的夜神注入了些许力量,令她自沉睡中复苏(这一针「强心剂」也令夜神承受了极大痛苦,让苏醒的她发出了难以克制的哀嚎)。
**但血亲搭建的「命运的织机」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其是足以编织和创造地脉的真正「世界级」工具。**从 1.4 版本《我们终将重逢》首次提出,到 4.7 版本《睡前故事》揭晓真相,我们也见证了命运的织机逐步实现的过程 ——
当年以深渊教团的创始者克洛达尔 · 亚尔伯里奇之子卡利贝尔 · 亚尔伯里奇为基石,在极度的悲伤与苦痛、坎瑞亚血脉中流淌的期望与悔恨以及量级超乎常识的「深渊」力量三者共同的作用下,使织机的雏形被成功搭建出来。数百年后,血亲又设计成功从戴因手中夺取到包含特殊技术的「第一颗耕地机的眼睛」,最终使织机顺利完成。在卡利贝尔的意识空间中,又由他亲口告知了旅行者关于这台机器的一些关键情报。
夜神认为,假若纳塔能够掌握命运的织机这等力量,在面对深渊威胁时或许就能有其他更加游刃有余的解法(讽刺的是,织机本身就是依靠深渊力量打造出来的),然而我们知道这恐怕很困难:尽管命运的织机理论上的确可以纺织出完整的地脉,乃至世界树这等规模的「枢纽」,但卡利贝尔也强调,提瓦特的地脉系统深植于星球,是没法被新造的地脉「替代」的,甚至就连进行嫁接「延展」都做不到。
因此,即使创造出一套新地脉,世界本身实际是难以连接上这套新网络的,存在目前无解的「兼容性」问题;旅行者询问血亲时,血亲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表示「目前还未找到完全发挥织机作用的方法」。
但以新地脉替代原生地脉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在早前对《睡前故事》剧情的讨论中,我提出了一种能够实现此目标的猜测 —— **即将旧世界的根基彻底摧毁,而后进行移植再造一个新世界。这是一种异常偏激的做法,某些方面上也不禁让人联想起了「烧毁世界树」**这一未回收的伏笔,至于猜想是否真的成立,就要等待后续剧情的验证了。
无论如何,命运的织机都是一套具有难以估量价值的非凡工具,夜神的发言也进一步提高了织机的含金量,在世界的未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上,或许血亲真的思考着一条有不同可能性的道路。
燃素、元素与三界力
夜神的谈话同样为元素力这一底层世界观设定做出了重要补充:燃素乃是提瓦特的原初力量,元素力则是天理在燃素的基础上改造而成的,此番改造的目的是为了更有效地应对深渊威胁。
之后夜神又提及了「光界力」与「人界力」概念打算进一步做深入解释,但因觉得过于繁冗而选择一带而过。熟悉原学考据的朋友应该不会对这里出现的两个名词感到陌生,它们最早提出自渊下宫版本,「光界力」(Light Realm)、「人界力」(Human Realm)与「虚界力」(Void Realm)合称「三界力」,用于描述塑造并影响了这个世界的三种本源力量。
过去的认知中「光界力」一般直接与元素力划等号,而现在我们有了对其更加精确的定义 —— 光界力是自提瓦特世界「最初的火」即源火中流溢而出的一种本源力量,它在世间流转时的纯净形态称为燃素。传说这个世界的生命与灵魂最初在源火中点亮,实际上,提瓦特的原生生物即被称作「光界生物」(元素生物),从最低等的史莱姆到被认为是光界生物顶点的「龙」,它们才是提瓦特真正的原住民,而由降临的第一王座(法涅斯)所造的人类、飞鸟、走兽等一切生灵,某种意义上都是这个世界的「殖民者」。
被划分为七种类型的「元素力」则是光界力不同「波段」的展现,正如三棱镜可以将日光分为七种色彩、七色光合成一体又重新变回白光一样。
这点在游戏非常早期的资料中就已有隐晦说明,标注于驱使元素力法阵圆盘外围的古文字经转写后可得一条拉丁语句子「Ex culmine lucid in magno elementorum」,直译为「从光之巅峰到元素之大」,以诺斯替式(游戏核心世界观架构原型)的口吻来说则是**「元素是从光中流溢出来的」**,以此说明了元素力即光界力的不同具现形式;而在成就名片「虹色」中,更是早已有过「七色光与七元素」的表述。
旅行者本身的设计细节实际也反映了这一背景设定,众所周知,旅行者会根据目前使用的元素力量的种类变更服饰上荧光的色彩,若注意观察会发现,未丧失原本力量的血亲其服饰上的荧光为白色,代表他 / 她可使用全部七种元素之力,也就是可以调动纯粹的光界力。
三界力中的第二种力「人界力」虽然也曾被多次提及,但至今仍没有给出其明确的定义。看到有朋友基于这次故事中夜神未完全表述清楚的发言就将人界力视为元素力的别称,我认为这种理解是不正确的。
**目前看来,人界力应该更接近于人类信仰造就的信仰力,或者说是一种建立在人类意志与灵魂上的伟大力量,应当也是魔神部分力量的来源。**譬如蒙德剧情中就提到,温迪因刻意隐藏自身的风神身份又不积极履行神职,导致信仰带来的力量加成变得很低;而在稻妻故事中,旅行者更是因集结了稻妻人民的「心愿」(愿力)有了足以击败雷神的力量。无论具体本质如何,人界力正如其名字一样是与人类的存在息息相关的力量。
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佐证上述观点的例子同样出现在渊下宫版本的故事中。当年大蛇奥罗巴斯为了海祇岛的未来,曾尝试将含有自身魔神之力的海祇之血注入深海龙蜥这样的光界生物体内,目的是将其改造成能够持续培育蕴含大蛇生命力的血枝珊瑚的「活体培养皿」。
这样将来等祂不得不向天理献头自我牺牲后,海祇人依旧能通过定期从龙蜥处取来珊瑚执行仪式的方式,来向海祇的土地中灌注大蛇之力强制唤醒珊瑚王虫(大蛇的第二眷属,一种来自暗之外海的、能够将蛮荒元素力转换为温和元素力的奇异生物),以此改善海祇岛面临的「圣土化」状况。而在改造龙蜥的试验中,大蛇就曾遭遇了海祇之血在龙蜥体内出现强烈排斥的棘手状况,其本质可能就是人界力与纯净光界力间相互抵触引发的结果。
困扰海祇的「圣土化」问题本身同样可以反映元素力与人界力性质的不同,我们能看到过于纯净的(蛮荒)元素力对于人类的生存实则是有害的,对于法涅斯带来这颗星球的物种而言,浸入原始的光界力的土地会变得异常「贫瘠」。但后续我们通过须弥肥料的情况又知道,适当注入元素力(主要是草元素力)会使土地变得更加肥沃,充满生机,反而大大有利于作物的生长。
源自光界力的元素力却能带来相反的效果,因此个人推测天理改造光界力为元素力的方式,便是以人界力的力量作为「限制器」或「控制端口」,对光界力的作用过程加以制约和调控。
尽管如今的提瓦特人类广泛运用元素力在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对于身为「外来者」的人类而言,光界力这种对这颗星球来说最「自然」的力量始终还是一种「不自然」的存在,人类只能借助外物驱使元素力,普通人若大量吸收元素力则会直接损害身体,只有少数天选者可以获得外置魔力器官「神之眼」来更加安全高效地驱动元素力(也有模拟神之眼机制但需付出代价使用的「邪眼」)。
这一点令掌握驱使燃素力量方法的纳塔人类显得尤其特别,在纳塔历史上,是身为龙族的盗火贤者自源火中分离了原初火种带离火山圣域,而后将操使虹焰与流光的秘法教授给了人类,成为纳塔独特燃素技艺发展的肇始。现在看来这个过程实在充满神秘且不可思议,因为这相当于让人类直接接纳了最纯净的光界力,而现有剧情也说明除了旅行者这样特殊的存在,其他国度的人类均缺乏对燃素的亲和能力,所以这到底是纳塔人类特殊还是贤者做过某些事,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三界力中的最后一种「虚界力」指的便是深渊的力量,根据渊下宫中给出的信息,无论是光界力还是人界力均与虚界力呈激烈排斥关系。**结合上文中的推测,天理以人界力改造光界力为元素力,以此打造出对抗深渊入侵的有效武器也就是一种相当合理的选择了。
虚假之天与天幕后的真相
玛薇卡解放神座中的力量一拳击破深渊之眼,其余威则将天幕短暂撕裂,显露出世界真相的一角,这幕想必是本次主线高潮部分中最令各位感到印象深刻的画面,真正做到了在极致热血后紧跟极致震惊,也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直观展现了核心世界观概念 ——**「虚假之天」(False Sky)**的情况。
「虚假之天」这一概念的提出非常之早,其在 1.1 版本活动《未归的熄星》中首次出现;在 2.4 版本渊下宫地区实装的关键文献《日月前事》中与创世历史建立联系,提到原初之人法涅斯降临提瓦特后,便以「蛋壳」包裹了这颗星球,将之与外部宇宙隔绝;而到 3.2 版本须弥主线尾声部分博士与纳西妲的「交易」中,博士又以虚假之天的情报为筹码换取了草神神之心。
从基础原型上看,虚假之天这个概念与游戏底层世界观架构原型 ——**「诺斯替主义」(Gnosticism)**关系密切。诺斯替主义下描述的独特宇宙观认为:
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一个监狱,创造了七重天并居于其上的造物主「德缪歌」(Demiurge;也意译作「巨匠造物主」,通常认为是天理的原型)是一个诞生自错误的痴愚伪神,祂掌控物质界的唯一目的,便是禁锢本质比神更加崇高的属灵的人类。
而真正的神隐藏在不可知的帷幕之后,不可能用尘世的方式去认知。那里被称为光界,由「移涌」(Aeon;指从至高神溢出的一批精灵与存在物)统治,而物质世界的形成正是一位名叫「索菲娅」(Sophia;最小的移涌,意为「智慧」,她是神的女性面也是神的妻子)的移涌在探究深渊的过程中犯下错误导致的结果。索菲娅的激情化为了物质,回转中产生了低级世界的灵,又在属魂之物中诞生了无知的高天统治者德缪歌。
人类回归本源即通往神的道路被看守 / 掌权者(Archons;即尘世七执政所对应的英文)把持着,祂们乃是星体化为的神灵(邪灵)。并非每个人都能获得拯救,只有少数属灵的人才能通过「灵知」(Gnosis;神之心对应的英文)得到启示,超越物质的世界,让灵魂回归光明的异乡。
当然,游戏经过大量魔改的世界观设定并不能与原型完全等同,原型描述只能作为理解时的参考,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正如诺斯替宇宙观中固守天幕秘密的伪神德缪歌,提瓦特的天理也将探究虚假之天的真相与天外的秘密视作头等僭越和禁忌之事。
此外,虚假之天也对应了诺斯替主义中**「黑玛门尼」(Heimarmene;词源为古希腊语 Εἱμαρμένη)**的概念。这个词的含义可以理解为「天命」,诺斯替主义认为它代表着伪神德缪歌对世界施加的暴政,德谬歌为了长期的禁锢人类,构建出一张巨大的网络,以律法限制世界,使人高贵的灵陷入沉睡,只能浑然不觉屈服于命运的统治,难以突破桎梏。
**而这也正是虚假之天的功能之一,为命星(命之座)出现的根源,其乃高天立定的正法,是司掌万物轨迹、统摄众生命运的神圣规划的具现。**由原初设立的「虚假的星空」昭示了此世间生灵「既定的天命」,人类虽然可以通过特定方法(如莫娜的水占术、梨多梵谛学院的星相研究)观测「星空」来提前占卜命运,但命运本身只能接受无可改变。
尽管这一切听起来相当负面,在水龙王那维莱特的背景故事中也将这种做法斥责为「粉饰为『神圣规划』的提线木偶」,但寓言意味浓厚的希穆兰卡故事则给出了另外一种理解:恰如星轨王城中那由预言女神留下的护佑子民的魔法,神圣规划的本意是一份在生命蹒跚学步之时护佑文明健康成长的祝福,目的是为了确保人类的幸福、使世界运行在永恒的安宁中。然而,这份设计却在后来由于某些原因被什么人扭曲了。
原初设立虚假之天的真意究竟为何目前还难下定论,我们不妨先将视线投回这次剧情中天幕被撕裂后所展现的天外的一角真实:漆黑宇宙中漂浮着无疑是这颗星球的天然卫星,即提瓦特的「月亮」的残骸。根据三月女神传说的神话表达,提瓦特原本可能有三颗卫星环绕,但在某场大浩劫中,「月亮们」被摧毁了。
「**在久远的过去,夜空曾挂着三轮明月。**她们是三姐妹,寿限比岩神更长,生辰比璃月港的基岩更为古老。」
「月亮是诗与歌的女儿们,也是月夜的君王。她们驾着银色的高车巡游,每过一旬,便由一位姐妹接替另一位的王位。如是周而复,直至大灾祸降临的那一天。」
「…… 灾祸掀翻了君王的高车,摧毁了星罗的宫阙。夜空的三位姐妹反目成仇,不得不以死作别,却只有一位留下了苍白的尸身,放射着清冷的光芒……」
—— 摘自《竹林月夜 · 第三卷》
这点在武器「幽夜华尔兹」的背景故事中亦有记述 ——
令原初宇宙的香水海烨烨生辉,又让阿兰若国的兽群躁动的三轮皓月中的两个,被撕裂世界边际的长剑粉碎,变成就连皇女的魔眼也不可见的细沙。
值得一提的是,通过对坎瑞亚五大罪人之一**「猎月人」雷利尔(“Rächer of Solnari” Rerir)**的考据,也能获得与提瓦特三月构成一定程度相关性的信息。
「猎月人」(Rächer of Solnari)这一头衔中 Rächer 的含义是「复仇者」,而对应「月」的词汇 Solnari 很可能基于「龙与地下城」(D&D)背景的经典奇幻小说系列《龙枪》(Dragonlance)中的相关设定。《龙枪》中的舞台世界星球「克莱恩」(Krynn)就有三颗月亮环绕,它们分别是**「赤之月」Lunitari、「白之月」Solinari 与「黑之月」Nuitari**,而这三颗月亮也分别对应了龙枪世界中的中立、正义与邪恶魔法之神。
而原神世界观中同样有**「赤月」、「空月」与「渊月」**的说法,或许三月女神的设定就对《龙枪》的设定进行了参考。
除破碎之月外,天幕后呈现暗红色的星系背景同样是十分令人在意的景象。天文学上,星系的颜色偏红可能意味着这一星系已步入演化的末期(也可以是距离观测点极为遥远发生了光的红移现象),新恒星形成的活动很缓慢乃至完全停滞,星系中充满老年的、将要熄灭的红色恒星。换言之,就是星系正在走向「死亡」。
这恰好对应了随幻想真境剧诗开放一同实装的重磅书籍《小魔女与不熄灭的火》中对提瓦特所处宇宙现状的描述:外部的宇宙似乎正在走向某种枯竭末日,宇宙中的星辰和文明正在加速熄灭,一切都将不复存焉。
「**整个宇宙都快要死了。**不久前刚过巅峰,马上就要急转直下了。」
「宇宙里很多星星都熄灭了。我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
「实际上她在旅途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在一口袋煤炭一样黑乎乎的天空中 —— 或者洞窟里,我们都知道,这两者其实没有区别 —— 抗拒着从所有方向包围进攻的世界的黑暗,散发出微弱光芒的星星。」
「在宇宙逐渐变得黯淡,所有星星和被称作太阳的星星一颗一颗熄灭后,大家决定将它称为天蝎之星。」
—— 摘自《小魔女与不熄灭的火》
根据在枫丹主线最后对抗的世外凶兽「吞星之鲸」背景故事中近乎**「费米悖论」(Fermi Paradox)**般的叙述,也能让我们窥察到提瓦特之外真实宇宙的异常:
「在最魔幻的故事或者说最疯癫的诳语中,宇宙深处真正的星辰或许如提瓦特一般充满生机,而宇宙本身就如同海洋。」
「但从现实角度来看,假若存在深邃的、充满了生命的宇宙,为何这些生命至今也未与提瓦特人进行接触?」
事实上,我们视为大敌的吞星之鲸吞噬星球的真正目的也不在毁灭。依据主线纪念道具「星间之泪」可知:这头巨鲸曾跨越无光星海,游弋过诸多世界,甚至在某些世界被视作神明。尽管其行为结果表现出极强破坏性,但巨鲸内心的想法却称得上单纯甚至善良(即使这种善是超乎常理的、极端的)。它为文明必将走向衰亡的命运感到悲伤,为此不断垂泪,为此选择吞噬,去包容一切不该消逝之物。这样即便抵达时间的尽头,新世界也将在鲸腹内获得重生。
既然提到了「世外之物」,就必须谈一谈这次主线中由深渊之眼抛向地面的不详之物 —— 深渊瘤石,也被称作**「古斯托特的印记」(Mark of Gosoythoth)**。
「古斯托特」(Gosoythoth)这个名字的来头可不小,其可能化用自克苏鲁神话(Cthulhu Mythos)中的外神之一**「犹格 - 索托斯」(Yog-Sothoth)。这位神祇在克苏鲁神话中地位重要,常被视为仅次于至高混沌神「阿扎托斯」(Azathoth)的存在,尊为「一生万物、万物归一者」(The All-in-One, The One-in-All)**,祂被认为是「时空」的支配者,幽闭在漆黑暗影的外在知性,其知晓一切事物,拥有无穷智识,洞察着过去、现在与未来。
犹格索托斯同时也有**「门之钥」(The Key and the Gate)**之别名,因在《死灵之书》的记载中,犹格索托斯既是通往「外神」居所外宇宙的门,也是门钥与其守护者,同时也是宇宙秘密的本身。传说存在一柄古老的银钥匙能够打开通往深渊的一系列的大门 —— 从「第一门」到「穷极之门」,直至那超乎一切星球、超乎一切宇宙、超乎一切物质之外的最终虚空。
在《穿越银钥之门》(Through the Gates of the Silver Key)中,主角伦道夫 · 卡特就利用银钥打开了通往终极深渊的大门,在上古者们的指引下见到了犹格索托斯,并从祂那里知晓了关于世界的部分本质。尝试取悦犹格索托斯将有可能受赐无上知识作为报偿,但正如克苏鲁神话中的许多事例一样,这种对知识的探求通常都会招致灾难性的可怕结局。
结合上述考据进行推断,**导致提瓦特所在的宇宙骤然滑向衰竭末日的真正原因,或许正是某些亚空间邪神的入侵?**而原初之人法涅斯的真实身份乃是某个在对抗邪神中失败的高等文明的孑遗,其在母星经历末日毁灭后,肩负延续文明的使命踏上了漫漫苦旅,最终选择了提瓦特作为目的地,降临后以携带的母星数据为蓝本全面改造了这颗星球,重现了人类等生命并开始培育新的文明。
这似乎合理解释了为何法涅斯要在降临提瓦特后便以用「蛋壳」(虚假之天)隔绝了世界和宇宙,且对维护自己设下的秩序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因其本就是一名逃难者,目的是将这颗星球打造成一艘能够在宇宙范围蔓延的恐怖浩劫中生存下来的文明的「方舟」,这正是「提瓦特」(Teyvat)一名原本的含义,也对应了吞星之鲸背景介绍文案中的描述 ——
「或许宇宙渗入提瓦特的过程从未停止;」
「也许更高的意志为它划定边界,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若上述猜测正确,当年尼伯龙根王自外界携深渊之力回归提瓦特,很难说到底是他凭借自身的意志自主自愿地取得了这份力量,还是夺回家园心切的尼伯龙根在宇宙中漫游时遭受深渊蛊惑沦为傀儡,成了深渊力量搜寻下一个受害文明的「活载具」。毕竟,已知的提瓦特龙族在接触深渊后都变得痛苦不堪,特瓦林如此,阿佩普也如此,纳塔火龙王修库特尔当年更是成了一具王座上的行尸。
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就到此为止,虚假之天的存在以及隐藏于天幕后的宇宙的状况依旧谜团重重,但既然真实的一角如今已然揭示,那么想必距离真相浮现也不会太过遥远了。
火神的魔神名与古名
纳塔的火神虽然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魔神,而是由一代代人类传承担任,但火神本身依然被赋予了一个正式的魔神名,在解放神座中的力量时,玛薇卡就庄严宣告了火神之名 ——「赫布里穆」(Haborym)。
这个名字其实在 5.0 版本时就已作为细节出现,前往圣火竞技场的路途中我们能遇见一位名叫恩加韦的旅行家,他在对话中便称呼火神为「赫布里穆大人」。
赫布里穆一名的原型来源为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行第 23 位的魔神**「艾尼」(Aini)**的别名「哈拜利」(Haborym),祂的外观常被描述为拥有三颗头颅的恶魔,三头分别是蛇头、前额有两颗咒文五芒星的人头以及猫(一说小牛)头。传说艾尼(哈拜利)骑着一条全身冒红烟的地狱大蛇,祂的右手持有火玉,会点燃经过的城市和圣地,燃尽一切见到的事物。祂也能赋予召唤祂的人类超凡的智慧,并可以发现隐藏的宝物。
除魔神名外,火神同样有代代传承的古名,其起源是初代火神希巴拉克,在本次主线尾声部分玛薇卡的回忆以及「圣夜旅织」界面中均有出现,写作**「基扬戈兹」(Kiongozi)。与其他所有古名一样,该名称的词源为斯瓦希里语,含义是「领袖」**。
队长的真实身份
作为早在游戏故事伊始就已提及的角色,队长在本次剧情中的塑造可谓完美回收了如此长久的铺垫,**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展现其作为一名正直果敢的崇高战士的伟岸形象,散发出的强大人格魅力令人折服,也难怪有那么多人对队长怀有由衷的敬意。**而这位实力强悍的军神麾下的部队同样是一支纪律严明、重视荣耀的精锐之师,为纳塔抗击深渊战争的胜利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和牺牲,有力扭转了对于愚人众部队的负面刻板印象。
队长与其率领愚人众部队在深渊会战中可谓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不说这份助力改变了纳塔的结局,至少也大大减少了纳塔本地人员的牺牲。作为火神解放神座力量前的全场最强战力,能看到队长在战争期间一直保持高速机动进行全图支援,他与玛薇卡也是唯二在信息面板上显示与使徒等高级别深渊魔物展开交战的战士,战场通讯中还有队长一击歼灭两百米外魔物群的描写。
长久以来围绕队长真实身份的讨论也终于在这个版本的故事中给出了答案:**这位身居顶点的执行官原来与丑角一样同为坎瑞亚的遗民,他曾是坎瑞亚军队中的长官,有着崇高的威望。**五百年前爆发的坎瑞亚灾变中,队长没能拯救自己的故乡,在深渊灾害肆虐并彻底失控之后,队长带着仅剩的小队成员且战且退,抵达了纳塔,又在这个同样发生着惨剧的地方战斗了很久,期间认识了当时烟谜主的首领阿伊祖。
阿伊祖并不像同时代人那样一味将坎瑞亚人视为灾难的元凶,相反给了逃难而来的坎瑞亚部队很大的包容与帮助(同期回声之子的首领也在与两位来自坎瑞亚的战士西弗安雅与伊利萨并肩作战,奋力抵御深渊,他们应当是追随队长而来的士兵)。「作为军人,既然参战,就要尽力争胜,哪怕背后已不是故乡」,队长因此决定要帮助纳塔。他与阿伊祖并肩作战,一同渡过了许多难关(这也是为何队长会使用烟谜主秘术的缘由),但阿伊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他的命运。在临终之时,阿伊祖将纳塔神之心的秘密告知了信任的战友队长。
正因亲眼见证过深渊带来的无尽恐惧与绝望,体会过失去家人、故乡、战友与同胞的深沉痛苦,才让队长坚定了**「生命的延续高于所有应付代价」、「无法度过现在就没有资格考虑未来」的理念,若可以回到那个时刻,队长不会再心存侥幸,即使不择手段,也要让更多人活下来。这使队长与秉持「历史、文化与记忆拥有与生命同等的价值」**观点的玛薇卡一度僵持不下,甚至发生了激烈交锋,但最终两位高尚的战士选择了搁置价值观上的分歧,为了更好的未来携手合作。
一如前文中的评价,队长的理念自然也不是错误的,他强调的是「留得青山在」的道理,偏重理性、务实与责任;玛薇卡的观点则可以概括为「予岁月以文明,而非予文明以岁月」,偏重的是对文明本质价值实现的认同。故事这里采取了将重构地脉作为最终保险保留的折衷处理,以此促成了双方达成共识。
队长的身份背景同样也是他主动避免与旅行者产生冲突的理由。队长之前称久闻旅行者在各国的战绩,认定旅行者绝非蛮不讲理之人,因此希望回避战斗,转而积极寻求旅行者的理解,而这番举动背后更深层的原因是:作为曾侍奉王子 / 公主殿下的军人,队长不愿意伤害身为殿下血亲的旅行者,即使自己过去的身份早已随着国破家亡而烟消云散,也依然想要坚持这份忠义。
作为身负「不死诅咒」的纯血坎瑞亚人,尽管不会寿终死去,但肉体依然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衰老,直到活着开始腐烂,这种漫长的折磨在《卡利贝尔》剧情中就曾由克洛达尔做出过解释。而这便是队长一直佩戴着面具的原因,因在经历长达五百年肉体的「磨损」后,面具之下原本的脸早已不复存在。
我们的老朋友戴因之所以未出现队长这种情况,大概与始祖花灵祖尔宛发现他时他手中紧攥住的那一枚**「指环」**存在密切联系。至于同为坎瑞亚人的丑角使用了何种方法延缓了肉体的衰老,目前就更不得而知了,但想必是无法用在队长身上的极为特殊的手段。
戴因的指环推测极可能以世界歌剧经典之作《尼伯龙根的指环》(Der Ring des Nibelungen)的故事为原型来源,并将作为关键道具在后续主线剧情中出现。在原型歌剧中,「尼伯龙根的指环」指一枚以「莱茵黄金」打造、可令佩戴者拥有支配世界力量的强大魔戒,托尔金所著《指环王》系列中的「至尊魔戒」即受其启发。
实际上已出现的不少坎瑞亚人物,如戴因斯雷布、「黄金」莱茵多特、亚尔伯里奇一族等,均可以不同形式在《尼伯龙根的指环》中找到对应参考原型,坎瑞亚本身就具有非常浓厚的北欧神话背景及日耳曼民族文化色彩。有关这方面的背景文化知识,推荐各位阅读旧文《借莱茵多特之名聊开:黄金魔戒,屠龙英雄与女武神》做简要了解。
血亲曾说过,无论是五百年前还是现在,自己都不是戴因的对手,在「末光之剑」面前,任何想靠大军围攻取胜的尝试都是徒劳的,由此反映出的坎瑞亚的充沛武德与离谱战力,再一次通过队长得到了展现。
身为前坎瑞亚将领,队长在肉体历经五百年衰损,力量远不复全盛期的情况下,依旧能稳坐执行官首席,拥有足以与魔神级战力正面进行对抗的、触及人类巅峰的超凡实力。只能说坎瑞亚的高端战力实在恐怖如斯,他们还有建立在发达科技与工业基础上的机械军团,看来无神之国能够立足,依托的还是雄厚的实力。
猜测队长过去应是隶属坎瑞亚国防军的高级将领(与队长初次会面时解锁的成就即为「谜境中的将军」),由于常年戍边在外,所以与身为宫廷侍卫长的戴因几乎没有交集;对话中队长也并未称呼戴因为「大人」或「长官」,说明他与戴因即便不是平级,地位也不会相差太多。若拥有此等实力的队长仅是一名坎瑞亚普通军官,那坎瑞亚的实力未免也太过夸张了。
另外此处讨论中并不计入脱离王国掌控的力量。例如位列执行官第四席的阿蕾奇诺,她的能力就同样来自于坎瑞亚血脉,但继承的是源自前朝赤月王朝时期的古老厄月血火之力,与之相关的还有王国筛选降临者孩童的「教养院」机构以及跨越生死境界的「两界之火」仪式(详细可见《炉火摇曳,焚尽苦厄:阿蕾奇诺传说任务赏析与讨论》一文)。
至于从「黑王」处取得深渊之力的坎瑞亚的「五大罪人」们,每一位甚至都是足以匹敌整个世界的存在(见《罪人和太阳:4.7 新双子主线考据与讨论》)。
队长的计划与相关伏笔
队长认为玛薇卡筹划的集齐英雄拯救纳塔的计划存有太多不确定性,万一出现差错,纳塔甚至整个提瓦特都要为这一错误的决定陪葬,在率队踏入纳塔大地后,队长也从沿途收集到的情报及对地脉的观测中确定了情况并未真正走向好转,因此决意由自己接棒来完成拯救,启用五百年前挚友阿伊祖临终时告知他的秘密方案、那一由历代火神保管的「最终手段」—— 动用神之心的力量,抽空整个夜神之国的灵魂与记忆,编织出一张包裹住地脉的能够抵御深渊侵蚀的大网。
在夺取神之心这条路走不通之后,队长立即转换方向,调集愚人众的力量在全纳塔搜寻可行的替代方案,最终通过整合三位秘源学者的研究成果,找到了能够干涉地脉的古龙时代装置,发现了比动用神之心更加指向问题根源的做法 —— 直接对破碎的地脉进行重构来恢复完整性。
这两种方法虽然可以确保纳塔顺利跨越眼前近乎无解的深渊灾难,为文明争取到大量喘息的时间,但代价却是放弃现有地脉中的一切,地脉作为记录承载了世间一切讯息的概念网络,舍弃它意味着过去积淀传承的一切文化、思想与历史都将随之消融,夜神之国与建立于其上的纳塔规则也将不复存在,所有人的记忆和认知都会被刷新,如此一来,「归零」后存活下来的纳塔文明实质上已是一支不同于旧文明的新文明。
在队长看来,为了生命与文明的存续,这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他也愿意相信人类的底蕴,相信未来人类会创造出新的繁荣,有朝一日迎接真正的黎明。但玛薇卡并不赞同这一观点,她认为这是不可接受的代价,尽管她异常清楚形势的紧迫与风险的巨大,但在考虑胜利的方式的同时也必须考虑胜利的意义,归零后的文明仍可能重蹈覆辙,回归到旧有困局甚至境况会变得更差,等到再度面对袭来的深渊时,一切牺牲都将变得毫无意义,还不如现在放手一搏,不将问题留给后人。
队长和玛薇卡的观点各自有各自的道理,最后在苏醒的夜神的兜底与众人坦诚的商讨下,双方达成了一致,为拯救纳塔站到了同一阵线。
这块的剧情其实含有一处相当令人在意的伏笔,当玛薇卡询问队长是如何知晓秘源机关的存在时,队长提到情报提供自三位学者 ——「阿贝雷瓦」(Aberewaa)、「博苏维」(Bosomtwe)、「奎克特利」(Cuxtal),然而这些名字对于统管纳塔的玛薇卡而言却都是陌生的,玛薇卡也确信自己早前召集全境龙遗物学者展开调查时并无疏漏,事情显然有所蹊跷。
关于三位秘源学者名字的简单考据:
Aberewaa 是西非阿坎人(Akan;主要居住在加纳和科特迪瓦的民族群落,为多个分支民族的总称)神话中掌管大地、爱、生育、和平、天空与真理的女神 Asase Ya 的一个别名,该名在阿坎语中的含义是「老妇人」。
Bosomtwe 在阿坎语中意为「羚羊神」,加纳境内唯一的天然湖泊就以此命名。
Cuxtal 的原型则为玛雅神话中的生育之神 Ah-Cuxtal(该神名在玛雅语中的含义是「苏醒的生命」),这位神灵会保护孩子安全地降生到这个世界。
这一谜团在故事中暂时以「可能是隐居的高手,总归导向了正确的结果」的说法被一笔带过,但基于对纳塔古代史及暗线剧情的了解,我们不难推测:三位秘源学者的真实身份可能就是蛰伏于纳塔幕后的古龙势力,更具体一点说,他们的背后或许就是那位曾传授燃素奥秘启蒙了纳塔人类,深刻影响了纳塔历史的发展进程的,被人类尊称为「盗火贤者」的龙中至贤 —— 瓦萨克拉胡巴肯。
传说盗火贤者因时代的发展超出自己的规划而最终选择从历史上隐去身形,他有记载的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希巴拉克击杀火龙王修库特尔、登阶为神的时刻。
这位点燃了新时代初火的贤者与最初的人神立下了神圣的誓约,他将从此放手人与龙的未来,希冀人龙携手同行的美好明日,并告诫人之子应谨记阴影中的敌人(深渊)并未远去;贤者亦预言终有一日古老者(古龙)将溯火而归,为此要希巴拉克向他立誓届时不可有人阻拦(更具体的纳塔远古史请读者参考这篇文章:《圣火铭于龙晶:盗火贤者、初代人神与禁城圣主的故事》)。
若三位学者是由龙族势力假扮,便能很好解释为何他们会了解人类通常不应知晓的古龙装置的秘密;而他们引导队长接触秘源机关、推动地脉重构发生的行为动机也很好解释,因当纳塔文明「归零」,一切都洗为白纸后,贤者将有机会重新实践当年他为纳塔精心规划最终却无奈放手的道路。
贤者的理想是一条不同于原初的神圣规划、堪称渎神的「进化」之道。在贤者的远见中,能够拯救龙族文明的唯有注入新鲜血液带来的改良,人类有着可以引导龙达到比远古的巨龙们更加辉煌未来的力量,而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意味着人与龙两个种族、两条血脉将合二为一,共生共荣,不分彼此。文明新生的同时,远古的脉搏也将再度激涌,如是,古老的文明才能迎来恰当的继承者,重新屹立于大地之上。
**重构地脉也将让夜神这一贤者的宿敌彻底消失。**在相关记载中,盗火贤者就曾试图阻止夜神之国信仰在纳塔人类中的传播,但却无果;在「夜域的迷思」的背景故事中,亦有「掌管冥府的夜域的神祇乃是太古之时(盗火)贤者的大敌」这样的表述。
实际上,在世界任务《群山的影子》与《将夜晚放还于夜晚》中,现身的夜域使者就曾对旅行者发出过这样的警告:「请小心危险的唆使,小心阴险者谋划的结局」、「莫轻信所谓『圣山』的愿景,要拒绝他的承诺」。而在描写了五百年前大灾厄时期前往烬城奥奇卡纳塔找寻救世之法的勇士们故事的圣遗物「烬城勇者绘卷」中,同样提到当时那件吸引了无数战士前赴后继寻觅、传说能够退治深渊拯救家园的秘宝,其实是**「某个冷眼旁观的看客为惶惑的人们设下的陷阱」**。
这里所称的「阴险者」与「冷眼旁观的看客」,可能就是指一直藏于幕后默默注视着纳塔的盗火贤者。当然,也不排除是指那位曾将新生的纳塔联盟拖入黑暗年代、死后阴魂不散的半人暴君奥奇坎。
有关秘源学者的伏笔差不多就聊这么多,最后想来谈一谈队长的命运。不难料想,5.3 纳塔主线终章应当会是玛薇卡与队长的双线主场,尽管故事已经预告玛薇卡将会为了最后的胜利付出「死亡」的代价,但她最终会在奇迹中活着归来显然是没什么悬念的,真正令人感到忧心的是队长能否在这场决战后生存下来,这位令人尊敬的战士目前实在有一种插满了死亡 Flag 的感觉。
在本次主线最后的彩蛋剧情中,队长选择独自与夜神见面,提出纳塔将经历最后一场决战,他也将「面对最后一位强敌」,为此需要夜神提供协助。队长不仅了解火神击退深渊的力量来源于死之执政,也清楚使用这份力量的「规则」,夜神在一阵短暂的诧异后很快便理解了一切,说出了一句很值得玩味的话:「原来如此,是死之执政让你走上了这漫长的旅途。」
这句话一方面可以理解为纯血坎瑞亚人身负的「不死诅咒」就是天理要求死之执政行使自身权能所造成的结果,另一种理解则是当年队长也曾与死之执政进行过某种「交易」,所以才对本该严格保密的火神的情况心知肚明。另一边玛薇卡同样也隐约察觉到,队长之所以将拯救纳塔看得如此之重,除了不想看到坎瑞亚的悲剧在眼前重演的正义感外,其实还有一层非恶意的未明说的目的。
这些伏笔可能要与剧情中存在的一系列细节联系起来展开推测:在队长对战玛薇卡后受伤的情节中,欧若伦就注意到队长的身体似乎存在异常的「灵魂外溢」现象;在秘源机关前的对抗中,连夜神都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某个灵魂突然出现,意图夺舍欧若伦的身体去帮助队长实现目标,而这个灵魂正是队长曾经的坎瑞亚部下古瑟雷德。
或许,**当年队长通过某种方法(或者说交易)令己身化为了容器,容纳了那些当年追随自己征战纳塔最终血洒他乡,死后却无法回归地脉迎来解脱的坎瑞亚战士们的灵魂。**其实在世界任务《群山的影子》中,就已让我们见证到两位坎瑞亚战士(西弗安雅与伊利萨)的灵魂五百年来与镇压地底的深渊进行着永不停息的战斗,在旅行者的努力下,两缕英魂最终得以安息。
有理由相信,还有其他许多牺牲在纳塔的坎瑞亚英雄的灵魂承受着与之相似的折磨,而队长最终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让战友们的英魂归乡,真正迎来安宁的永眠,这对应了队长请求夜神协助时所说的那句「为了众多无家可归的灵魂」。
若上述猜想成立,我这里甚至都已经可以脑补出终章队长迎来谢幕时的情节了 ——
在至深黑暗处的决战中,坎瑞亚战士们的英魂被释放纷纷现身,面对强敌队长并非孤军奋战,他的身后就是一支铁军。如同五百年前一样,将士们追随着队长一起朝着最后的敌人发起了悲壮却又热血沸腾的冲锋,而这一次,众人见证了黑暗的退去与黎明的到来,之后便安然消散。当这最后的心愿了结,队长也将从折磨了他五百年的不死诅咒中迎来解脱,卸下重担,静静睡去。
如果真的要走队长牺牲的故事路线,也很容易猜想到,队长最后可能会拜托旅行者代替他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务,希望旅行者能够相信他追随女皇踏上的道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由旅行者接下玛薇卡郑重交予自己的纳塔神之心,而至冬篇的开幕,便是旅行者带着最后这枚神之心,踏上前往至冬的旅程,旅行者要面见女皇,了解一切的真相。
之前各国主线剧情的最后均是由执行官带走神之心送回至冬,在七国之旅的最后一站至冬设计这样特殊的引子,我认为也算是一种合情合理的展开了。
当然,上述这些也都只是个人猜想,故事具体会有怎样的发展,就静待 5.3 版本的到来了。私心地说,虽然这里我是按照队长会牺牲去做的预测,但我实际上非常非常希望队长能活下来并在之后作为自机角色进入卡池(出必抽!),故事最后包个饺子其实也挺好的。无论如何,都希望队长能拥有一个配得上他形象的优秀结局吧。